茶神(27)

　　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。龙行云也非常有耐心的跟他们分享了一些漂亮和贝类，还分出去几个海星。等到人们都散开了，龙行云才叹了口气。“那海星可好吃了，等一会儿我再去找一些。”
　　“海星能吃？”未时表示震惊。
　　龙行云回答：“当然了。味道还不错呢。烤着吃一绝。不过你都来了，不下去看看是不是有点儿可惜了？”
　　未时摆手：“我不下了。水一没过我的肩膀，我就觉得胸闷，整个人都进入水里之后，我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了。”
　　“这很正常。你不会游泳，第一次下水就是潜水，这肯定有很强烈的反应。不过你放轻松一些。教练毕竟是陌生人，一会儿我陪着你下去。就在附近。有我在你能放心一些吧。”
　　虽然很想说，有你在我也不一定可以放松。但未时还是没有拒绝龙行云的好意。反正他都重新活了一次，有很多以前想都没想过的，现在都在经历了。那潜个水怕什么？！还能比李家和未家更可怕？只要有了这个做对比，未时觉得自己果然坦然多了。“好啊。不过我可能会非常不淡定，你到时候别嫌弃啊。”
　　但事实证明，未时还没有那么夸张。大概是第二次下水，也可能是因为龙行云一直在拉着他的关系。他果然没有那会儿那么害怕了。虽然整个人进入水中还是有压抑和窒息感。但戴上了头盔的龙行云用联络器告诉他，可以自如呼吸，不要被身体感觉欺骗。潜水服和头盔还有呼吸设备都非常可靠。
　　果然深吸几口气之后，未时的感觉好多了。就这样一直被龙行云带到一片珊瑚附近，他发现了一只龙虾。个头还相当可观。“龙行云！！你快看！”
　　龙行云顺着未时的手看去。也瞧见了那个大家伙。他拍了拍未时的手背。“我去抓回来。你别怕。保持这个姿势，潜水服有重力平衡系统，你可以保持在这里一动不动。我很快就好！”
　　眼看着龙行云朝着珊瑚群而去。身边没有了人的未时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慌。他听话的一动不动，但身体的僵硬反倒让他的窒息感越来越重。他特别想大喊大叫，但一个自律惯了的人，一个从来不肯把自己当成别人麻烦的人呢，理智还是控制住了他的冲动。
　　但这种感觉让他濒临崩溃。好在龙行云的确回来的很快。回到未时身边时，隔着头盔他没发现未时的异样。只是兴奋的拿起那个大龙虾在未时面前晃了晃。“快看！这个头中午绝对能吃个爽！”
　　未时嘴唇都在发抖。如果有人看得到，就会发现他脸色惨白。不过手重新被龙行云抓住之后，他迅速找到了安全感。可是他也不想再在水下了。“我，我，我们上去吧。”
　　听出未时的声音不对。龙行云也不敢耽搁。赶紧就拉着未时除了水面。一路回到岸边。他帮着未时把头盔取下来，才发现未时脸色这么难看。“你怎么样了？是不是觉得呼吸不畅？有没有抽筋？”
　　未时摇了摇头，然后直接仰躺在了沙滩上。那种被抛弃在死亡之地的感觉一直在他心头环绕。他能想起上辈子坠崖时在空中坠落的心情，也能想起重生之后被管在黑箱子里的场景。他不知道别人的一生会经历多少绝境。但他两辈子就已经有过两次了。他真的不想再继续尝试那种感觉了。
　　龙行云吓坏了。赶紧叫来救护人员。这边虽然是有专业潜水区资质的海域，但来这里的人却都不是潜水爱好者。所以救护人员数量挺多，设备也很先进。经过一番检查。医护人员说未时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，加上水下的高压反应造成的心理问题。身体机能和脏器功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。
　　但心里因素显然更不好解决。这让龙行云很是懊恼。未时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，龙行云坐在一边握着他的手：“对不起。我不该强求你下水的。都是我不好。”
　　折腾了好一会儿，未时其实已经没事儿了。只是他方才真的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，身体僵硬的他连勾手指都有点儿费劲，不过这个问题来得快去得也快。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恢复自如了。除了胸腔还觉得闷之外，一切都还好。“别这样。是我愿意下的。不然我拒绝你也不会强迫我不是。我就是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。”但是他现在知道了。他不害怕狭小的黑暗空间。但他却对无边无际的恐惧无法忍受。
　　龙行云还是自责不已：“反正都怪我。你不然打我一顿吧！医生说你这是心理压力太大了，你打我一顿能发泄一下。肯定有帮助的。我皮糙肉厚不怕打！”
　　未时被他逗笑了：“我可打不动你。我现在还没多少力气。而且运动了一上午，我现在超饿。龙虾你放好了没有？我还等着吃蒜蓉龙虾呢。”
　　一听未时饿了，龙行云赶紧说：“那你躺一会儿，我去厨房那边让他们准备起来。你还想吃什么？我让他们做！”
　　未时笑着说：“就把你捞上来的都做了就行了。吃不了就让他们放到保鲜盒里晚上回去当夜宵。这顿说好了我请客，请厨师的钱我来付啊！”
　　龙行云摆手：“不行。我害你这样，怎么还能让你花钱！”
　　未时撑着要坐起来：“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卦呢？你要是不让我付钱，我就现在去厨房自己付。”
　　龙行云赶紧扶住他：“行行行。你付你付。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呢！我去厨房把支付码发给你，这总行了吧！”
　　未时笑了：“当然行了。快去吧。让厨师快一些，我真的好饿了。”


第22章
　　中午这顿饭是接近两点的时候才吃上的。不过最新鲜的食材，厨师又是专业做海鲜的。这让未时吃得十分满足。不同于昨天饭店里的海鲜，还有一种让他觉得不好接受的腥味儿。今天厨师的手艺明显更高一筹。当然也可能是海鲜的新鲜程度有很大差异。总之龙虾鲜甜味美口感弹牙。另外四只螃蟹制作的蟹肉可乐饼，中间还有蟹黄蟹膏做内芯。一口咬下去香气四溢。这是未时第一次体会到“好吃的想把舌头吞下去”是什么感觉。那是真的美味得让人眯起眼睛。
　　一顿海鲜大餐让两个人的状态都恢复得差不多了。未时也似乎忘记了那会儿的恐惧。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腹诽。觉得自己这是没心没肺。都有一种濒死感了，却还能这么快恢复，看来灵魂死过一次，身体死过一次的双重死亡之身，果然是与众不同。
　　这下午龙行云没带着未时去水上乐园。一来水上乐园的项目都在海上，他担心未时有阴影。二来那上面的游戏需要大量体力，未时的状况明显不行。所以他们选择了去观光小岛钓鱼。而且带着打包好的鱼虾，租用了一个搭帐篷。打算在小岛上住一夜，明天再回来继续玩。
　　未时对野营没有丝毫经验，好在龙行云是个行家。他熟练的把一个四人用搭帐篷支好。还爬上树给未时摘了两个椰子下来。
　　“穹隆里的植物都是原始种，是可以直接吃的。”打开椰子。龙行云递给未时的时候说。
　　未时接过来道了谢：“谢谢。我听说椰肉炖汤也不错。一会儿我查查菜谱。要是能钓上来鱼，我可以试试煮鱼。不过我只会煮肉。要是煮的不好吃，你也担待点儿。”
　　龙行云倒是很有信心。“你做的肉条那么好吃。煮鱼肯定没问题。总比我强，我把说我能把厨房炸了。还说我日后要是去野外出任务，要是不带干粮，说不定能把自己饿死。”
　　小岛上当然不是只有他们俩。不过选择来钓鱼的，多数都不是太年轻的孩子。像他们俩这样的，绝对是年纪最小的。不过未时沉得住性子，本身也不是喜欢闹腾的人，钓鱼的活动让他觉得很舒心。可惜一个小时过去，没有一条鱼咬钩。对比上午抓鱼，这已经不只是惨淡了。
　　这时候，一个背着大包，拎着渔具的人走了过来。看脸上的皱纹，年岁应该至少过百了。“小朋友，你们选的地方水流太急，而且深度不够，是不太可能有鱼上钩的。要是信得过我，跟我去找个更好的地方，保证你们能钓到鱼。”
　　未时看了一眼龙行云，龙行云笑着点头：“好啊！那就多谢老人家了！要是钓上来鱼，晚上我烤鱼请您吃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