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可以很温柔(51)

　　迟暖点头：“真好。”
　　后来她们又说了很多，直到倦意来袭，迟暖钻进顾宁姿怀里，睡意朦胧间，顾宁姿在她耳边说：“生日快乐。”
　　“……零点了吗？”迟暖眼皮抖动，她挣扎着想睁开眼。
　　“零点过很久了，睡吧。”顾宁姿紧了紧怀抱，细密的轻吻，落在迟暖的发顶。
　　第二天，迟暖睡到自然醒，顾宁姿没在身边，厨房里传来声响。
　　迟暖走过去，隔着玻璃移门，她看见顾宁姿站在灶前的身影。锅里的水咕噜咕噜翻着滚，顾宁姿抽空瞄手机，一边盯屏幕，一边念念有词，取来面条下锅。
　　迟暖想笑，心里又酸酸涩涩地疼。
　　这个生日，顾宁姿给她煮了一碗味道并不怎样的长寿面，迟暖连汤都喝光了。
　　那之后，顾宁姿才想起躺在手机里的汤斯茹那7个未接来电，时间从昨天傍晚开始，断断续续到夜深。
　　汤斯茹极少有这么锲而不舍的时候，顾宁姿移去沙发坐下，回拨过去。迟暖从沙发前走过，顾宁姿把她拉来自己身边，说：“一会儿我们——有事？”
　　汤斯茹已经接通了，顾宁姿以眼神示意迟暖稍等片刻。
　　汤斯茹大概是在问顾宁姿的行踪，迟暖听见顾宁姿说：“没在家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不去，你们玩儿吧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
　　“明后天，再说吧。”
　　通话结束，顾宁姿丢开手机，仰头望着迟暖：“有想去的地方吗？今天？”
　　迟暖猜顾宁姿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回家，她说：“和你在一起就很好。”
　　顾宁姿笑了，笑容发自内心，直达眼底。
　　仅仅因为这句话，顾宁姿就表现出了极大的满足，迟暖既难过又心酸，忍不住低头轻吻她。
　　“我喜欢你。”她不再吝啬，呢喃着：“很喜欢很喜欢。”
　　顾宁姿的后背渐渐压在沙发背上，迟暖半伏在她身上，搂住她的脖颈，越吻越投入。
　　吻到后来，顾宁姿扶住迟暖的腰，气息不顺地按下暂停：“出去玩吧，……不然出不去了。”
　　总觉得顾宁姿是话里有话，迟暖的脸色熟透了，难为情地摸了摸耳垂，问她：“去哪儿玩？”
　　顾宁姿抬着眉梢：“喝一杯？”
　　迟暖：“……”这是在揶揄她昨天喝了酒酿都薄醉吗？
　　不过“喝一杯”这三个字倒真的给了顾宁姿一些灵感，她问迟暖：“要去射箭么？”
　　迟暖想到顾宁姿那张照片，如果能现场旁观……她忙不迭点头：“好！”
　　两人下楼去，遇见底楼的阿嬷，她站在门边，拄着拐杖和迟暖打招呼：“出去啊。”
　　迟暖：“是啊阿嬷，新年好。”
　　阿嬷牙齿都快掉光了，笑呵呵地：“你也好，你们都好。”
　　迟暖和顾宁姿相视一笑。
　　手拉着手慢慢晃去站牌，坐上迟暖平时去学校的那趟大巴。大巴的速度不快不慢，坐车的大多是带着孩子去主城走亲戚的人，原本陌生的小孩子们碰到一起，很快就熟稔起来，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交流，什么你收到多少压岁钱，我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……
　　顾宁姿挂着笑，问迟暖：“我有压岁钱收吗？”
　　迟暖问她：“那我有玩具收吗？”
　　“啊”，顾宁姿皱眉，“有我了，你还要什么玩具？”
　　迟暖：“……”
　　顾宁姿看她张口无言的样子，可爱透顶，她笑着捧住她的脸颊，摇。
　　两人闹了一路，到了云城主城区，顾宁姿带迟暖回家取车，开去SEVEN。
　　这个地方虽然没有给过迟暖好的体验，但是这次是和顾宁姿在一起，她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　　电梯一路直行到8层，不同于SEVEN外观流露出的纸醉金迷，整个8层的风格很简洁，看不到什么花哨繁复的装饰。
　　射箭馆里，顾宁姿给迟暖戴上护具，教她站位、搭箭，迟暖扣住弦，顾宁姿站到她身后，扶住她的胳膊引导她开弓，对着她耳朵：“开弓没有回头箭，从现在开始，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了。”
　　迟暖回头看她。
　　顾宁姿：“看准星，中靶给你奖励。”
　　迟暖眯眼瞄准，十几秒后，箭矢脱弦而出。
　　“……”顾宁姿低低地笑，“奖励很不错的，你不想要吗？”
　　迟暖：“……”
　　迟暖又试了几次，苦着脸摇头：“不想要了，胳膊好疼……我还是看着你吧。”
　　顾宁姿揉了揉她的头发，迟暖乖乖去一边坐下。有侍应生送来点心和水果，迟暖吃了一块小蛋糕，抬头看见顾宁姿聚精会神的侧脸。
　　她举起调到摄录模式的手机。
　　箭矢飞出，正中靶心，一箭结束，顾宁姿习惯性转头，找迟暖的位置。
　　“你在拍我么？”她的黑发松松系在脑后，红唇轻张，对着镜头问迟暖。
　　迟暖笑：“我在拍我正经交往的女朋友，你是吗？”
　　顾宁姿笑得春风沉醉：“我是啊。”


第54章
　　没过多久, 射箭馆里又进来两个容貌出众的女人。其中一个护具都穿戴好了，另一个拖着她的手, 摇来晃去地撒娇：“明天啊, 就明天吧, 我都答应安妮了，你不能让我说话不算话的。”
　　“我不答应的事, 她就找你，让你来我这里疏通, 她才这么点儿大呢, 就知道钻空子, 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？”
　　“好啊, 谈啊，你先答应明天的事嘛。”
　　“你啊……”戴着护具的人很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她拿起弓，旁观顾宁姿射了几箭，来了兴致, 主动邀请一起组局玩，另一个就坐去迟暖身边。
　　迟暖看她有些眼熟，却想不起来。这时那人从手包里掏出化妆镜, 抿着嘴唇稍做补妆。
　　她的动作打开了迟暖记忆的阀门，她想起一部片子，那里面有个演技浮夸的妖艳女配每次要做点什么坏事之前, 都有这样的举动。……这是明星？叫什么来着？
　　迟暖记不起来, 暗叹, 如果在这里的是徐丹或者杜敏，她们一定能认出来的。
　　射箭的两人玩了几组，没什么胜负，都过来休息，迟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顾宁姿，听见身边的不知名女明星问她的同伴：“你射箭的时候，为什么都不回头看我？”
　　不管是被问的人，还是旁听的人，全都：“……”
　　女明星很遗憾地替她回答：“因为你老了。”
　　三个人再次：“…………”
　　本来没准备在SEVEN消磨太久，但是射箭难得棋逢对手，顾宁姿玩的很尽兴。迟暖喝茶吃点心偷拍顾宁姿，顺便竖着耳朵听女明星和她朋友煲电话聊娱乐圈八卦，也很尽兴。
　　比赛散场，女明星和她同伴先走了，顾宁姿低头拆卸护具。迟暖抱着她的衣服边看边等，顾宁姿问她：“闷不闷？”
　　迟暖摇头：“我喜欢这样看着你。”
　　顾宁姿说话就带了笑音：“7层有餐厅，苏秘书以前说过味道还可以，我们去试试？”
　　“好呀。”迟暖神秘兮兮对顾宁姿说：“刚才，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是明星！……不过我想不起来哪部片子里有她，也记不住她叫什么名字。她还说了很多娱乐圈八卦，不知道真假噢。”
　　顾宁姿也做出神秘的样子：“那两个人是一对儿。”
　　迟暖睁大眼：“真的？”
　　顾宁姿：“戴着对戒。”
　　看她们的言行举止，确实是很亲昵，迟暖出了射箭馆就左右张望，附近却已经没有了她们的踪迹。
　　电梯把迟暖和顾宁姿带去7层，顾宁姿点了许多，两人且吃且聊，在餐厅里待到夜色渐深才离开。
　　底层的酒吧里沸反盈天，顾宁姿牵着迟暖出去时，又遇见和她一起射箭的人。那人问顾宁姿要不要一起喝一杯，顾宁姿婉拒说：“下次吧。”
　　两人从SEVEN出来，入夜之后，气温又降到零下。迟暖抱着顾宁姿的胳膊：“你知道我不习惯那种地方，所以才拒绝喝酒的吗？”
　　“不是”，顾宁姿说，“我就是想和你独处。”
　　迟暖：“……”
　　顾宁姿给迟暖开了车门，两人坐进车里后，迟暖对顾宁姿说：“我也喜欢和你独处。”
　　顾宁姿在扣安全带，闻言松了手，倾身来吻她。
　　迟暖：“唔……”
　　顾宁姿笑着问：“回我那里？”
　　迟暖：“好呀。”
　　到了顾宁姿家，车子停进库里。迟暖下车，冷飕飕的，她紧了紧围巾，就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，站在车库外的草坪地上等顾宁姿。
　　顾宁姿不知道在后备箱里找什么，过了会儿，她慢慢走出来。
　　“迟暖。”顾宁姿唤她。
　　迟暖看过去。
　　顾宁姿从兜里掏出打火机，把手上的仙女棒点了。车库里的灯熄灭了，顾宁姿从黑暗中走来，只有手中燃烧的仙女棒，照亮她含笑的精致眉眼。
　　“有个住附近的小朋友送我的。”顾宁姿停在迟暖身边，把仙女棒分给她。
　　迟暖看着跳耀的火星：“……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打火机？你抽烟了？”
　　顾宁姿：“……”
　　“我已经戒了！”顾宁姿拉下迟暖的围巾，侧头轻啄她的嘴唇：“没有烟味，是不是？”
　　迟暖的心被结结实实刺痛了，顾宁姿以前是不抽烟的，所以是在分开那段时间？
　　短短的仙女棒很快就燃烧到了尽头，火花熄灭了，迟暖闷闷不乐地：“顾宁姿……”
　　顾宁姿：“嗯？”
　　迟暖把头抵进顾宁姿怀里：“喜欢你。”
　　顾宁姿听出她声音里的情绪，温声哄着：“别难过，比起烟，我只对你有瘾啊。”
　　……
　　屋里暖气扑面，两人进门，顾宁姿给迟暖解完围巾，又脱外套。迟暖问她：“猫猫被苏秘书带走了？”
　　“我带回北方了，开学再带回来给你玩。”顾宁姿把两人脱下的衣物挂好。她下午射箭出了汗，要先去洗澡。迟暖接到迟青川打来的电话，今天是迟暖生日，他祝她生日快乐。
　　迟暖：“谢谢哥哥。大家都好吗？替我向嫂嫂还有小梧桐的外婆拜年问好。”
　　迟青川说：“都好。”
　　顾宁姿的手机在桌沿响起，迟暖看来电显示，汤匙。她没有去碰，走远了继续和迟青川聊天。
　　迟青川说小梧桐今天学坐，坐的很好，还拍了视频的，等会儿发给迟暖看。兄妹二人聊了十来分钟，才结束通话。
　　在这期间，接二连三的，汤斯茹的电话没有停过。
　　迟暖想了想，拿起手机去敲淋浴间的门：“顾宁姿，汤斯茹一直给你打电话。”
　　没等多久，门从里面打开。顾宁姿裹着浴巾倚门而立，她身后一室浓郁的香气往外飘散，迟暖猝不及防吸了满满一鼻子，耳尖立刻红了。
　　顾宁姿唇角微弯，湿发成缕贴在脸侧，发梢的水珠顺着皮肤往下滴落。
　　裸露的肩颈，衬着深色浴巾，白皙到耀眼。
　　花洒的水声淅沥不绝，迟暖有些看呆，手上重新响起的铃声把她拉回了现实，她把手机递给顾宁姿：“……汤斯茹，你要接吗？”
　　顾宁姿笑了，她圈住迟暖纤细的手腕，直接把她拉进了门！